文祥简介(精选9篇)
文祥
(1818~1876) 晚清洋务派大臣。瓜尔佳氏,字博川,号文山。满洲正红旗人。1845年(道光二十五年)进士。历任太仆寺少卿、詹事府詹事、内阁学士、署刑部侍郎。1858年(咸丰八年),命在军机大臣上行走。授礼部侍郎,后又历任吏部、户部、工部侍郎,兼副都统、左翼总兵。1860年,英法联军攻逼北京,咸丰帝出走热河(今河北承德)时,命署步军统领,随恭亲王奕䜣留北京与英法议和。次年,与奕䜣及大学土桂良等联名奏请改变清政府的外交、通商制度,设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并被任为总理衙门大臣。任职期间,倡导洋务“新政”,成为清 朝中央政府中著名的洋务派首领之一。咸丰帝病死后,与其他王大臣疏请慈禧、慈安两太后垂帘听政,并简派近支亲王辅政,协助奕䜣、慈禧太后发动辛酉政变,处死赞襄政务王大臣肃顺等人。1862年(同治元年),擢左都御史、工部尚书,兼署兵部尚书,并任内务府大臣,兼都统。1865年,署户部尚书,率神机营赴东北镇压王达、马傻子起义。1871年,授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次年,为体仁阁大学士。光绪帝继位后,晋武英殿大学士,专任军机大臣及总理衙门大臣。曾与奕䜣等奏请办理海防六事,即“练兵、简器、造船、筹饷、用人、持久”。又支持左宗棠进军新疆,加强塞防。1876年病死。谥“文忠”。
篇2:邵燕祥简介
普希金咏蝗虫诗
:邵燕祥
那天跟几位朋友餐聚,不记得从什么说起,我背诵了一首咏蝗虫的诗:
蝗虫飞呀飞,
飞来就落定。
落定就吃光,
吃光就飞走。
朋友中有书画大家,有戏曲研究家,还有大律师,都是博古通今,但对这首看似五言绝句,可四句谁也不挨着谁,全不押韵的这样一种体式,不免咄咄称奇。于是我宣布,这不是我的杜撰,而是俄罗斯大诗人普希金所作,我在近六十年前读到的戈宝权先生译品。大家反复朗读,念道,涵泳其中,体会其韵味,还力求牢牢记住的同时,很是笑谑了一番。
几位朋友大约都不是洋诗的熟读和酷爱者,但他们对这首蝗虫诗所表现的兴趣,真让我感动。回家马上翻箱倒箧,找出了时代出版社1947年出版的《普希金文集》,一翻,不对了,并不像我说的位居开篇《茨冈》(我国有瞿秋白等的译本),3:王文祥个人资料
王文祥:从中南海走出来的书法家
郑培明
访谈人物:王文祥,当代中国书法家,著作家,收藏家。现为世界书画艺术家联合会主席,国际收藏家联合会秘书长,中美文化艺术交流合作委员会中方执行常务副主席,曾是中国收藏家协会创会常务副会长、秘书长、法人代表。
听友人介绍说,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书法家人称是“毛氏书童”。当年在中南海“后楼”为毛主席管理图书,是毛主席的图书管理员。为毛主席买书、分类、借书、还书。毛主席秘书田家英称他是“毛主席的小书童”,毛主席称他是“娃娃书童”,这个人就是王文祥。由于好奇之心,于是通过电话预约,我来到了已过花甲之年的王文祥老先生的家。确实是我孤陋寡闻,其实王文祥先生不仅是书法家,还是著作家,他出版过十几本有关经济特区及《书云源流》、《香港澳门百科大典》等书,著述了1000多万字的著作。而且他还是收藏家,王老作为中国收藏家协会的创始人,还长期担任过该协会的常务副会长、秘书长、法人代表。
走进王文祥的家,我立刻被非常浓厚的中华艺术氛围感染了,墙上的书法、台面上的古董、满架的图书,将客厅、书房、餐厅装饰得格外古典幽雅,犹如一间间宽敞的展览室。徜徉其间,王文祥先生深厚的文化底蕴便可见一斑。其中特别引人注目的,一件是客厅里悬挂着的一张大照片,上面是美国前总统布什和夫人芭芭拉、美国ca集团总裁王嘉廉与王文祥的合影,另一件是王文祥的巨幅书法小说诗歌文学作品,草书毛泽东的诗词《沁园春·雪》,上面的落款是“毛氏书童王文祥”。本报记者的采访就是从这照片和书法开始的。
记者:王先生,您是哪一年与美国前总统布什会面的?
王文祥:这张照片是在龙年时美国前总统布什和夫人芭芭拉访华期间照的,我向三位尊贵的美国客人每人赠送了—幅书法“龙”字,落款是“毛氏书童”。布什总统当场高兴地签写了“愿中美人民的友谊万古长青”,王嘉廉先生签写了“我们都是龙的传人”。书法《龙》字作为国礼还曾送给朝鲜的金日成主席等多国领导人。
记者:都说您写的“龙”字与众不同,特别是画龙点睛的那一笔尤为传神,霸气中蕴含着平和。您的书法小说诗歌文学作品的落款处总是要写上“毛氏书童”几个字,听说这个称谓很有些来历。
王文祥:这要从我大学毕业时说起。1964年我在天津南开大学中文系毕业,毕业前,中央办公厅派专人到南开大学对我进行调查了解。我是当时系学生会主席,系领导推荐我是品学兼优,我的毛笔字也写的不错,7岁起就开始学书法,特别是我的考试分数高,所以被选到中南海后楼工作,1964年9月1日,我到中央办公厅报了到,当时我20多岁。
记者:当年您能被分配到中央办公厅工作,走进中南海,您的心情一定很兴奋吧?
王文祥:那的确是一种很光彩、很引以自豪的事。那么多毕业生偏偏挑到我。我这个岗位真的太特殊了,被安排在中南海“后楼”为毛主席管理图书。毛主席虽然有一个大型藏书库,但他根据工作需要,还要看很多书。这就需要到街上去买新出版的书,还要到北京图书馆去借书。如1964年年底,毛主席要看书法的书,我们就到北京图书馆和其他图书馆,广泛搜集古代名碑拓片、名帖送给毛主席。毛主席书库中过时的书要清理,新版书要购进,不断补充更新。
当时在的“后楼”,有全党文章时,虽然“四人帮”已被粉粹,但左的思想还在流行,有人劝我不要写这样的文章,怕引来更大的迫害,更有好心人劝我用化名发表此文。但我当时想,我是毛主席身边的共产党员,共产党员就要实事求是。应该有骨气,应向党讲真话。我冒着风险,在文章结尾署名处毅然慎重写下了“原中办综合组干事、共产党员王文祥。“敢于这样写,我在当时是出了几身冷汗的。这些文章连载在1978年12月的人民日报内部刊物《情况汇编》上,并印成小册子发行。杨尚昆后来鼓励我说:“你这中南海的秀才会写文章,你的文章为党中央清算‘四人帮’罪行提供了‘炮弹’,你为党立了一功。”
记者:在蒙冤受难的13年里,您还坚持练习书法吗?
王文祥:无论人生如何曲折,有一样东西是我终身不离不弃的,那就是书法。我7岁时开始临摹字帖,首先习楷体,到了少年时期,楷书写规矩后,又喜好上隶体篆体书法,往往一个字四种字体皆写,慢慢揣摸,渐入佳境。
在“文革”失去自由的日子里,在那痛苦磨难的日日夜夜,是练习书法给了我精神上的慰藉。我对书法艺术的追求始终没有间断过。文革中我写了无数的检查,我把写检查当成了练习书法的机会,练书法减轻着我心灵上的痛苦,在干校24小时都是统一行动,而我的心是自由的,我经常在心里默默地练习笔划,练习结字,默写名家代表名作。没有纸,我可以用手在空中画,在地上写。我们那个五七学校,高度军事化,连到食堂吃饭都要整队,饭前要唱“语录歌”。有一次,在食堂前整队唱“语录歌”,排长大声喝道:“王文祥出列!”我出列后,他大声训斥道:“王文祥!你唱语录歌时,为什么老是比别人低八度?你手比划什么?”我把眼泪咽到肚子里。其实我的手正在下面比划书法呢!
记者:您在毛主席身边工作过,在书法艺术上是不是也受到过毛主席的熏陶?
王文祥:可能是由于我离毛主席太近,经常能够见到他老人家的缘故。在我眼里,毛主席不仅是伟大领袖、伟大革命家,还是个大学问家,是慈爱的长辈,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太多的超越常人之处,但并不是高不可攀的神。毛主席无论是在戎马倥偬的战争年代,还是在百忙中的建设时期,都没有中止过对书法的研究和实践。据我观察,毛主席的书法有两次大的飞跃,一次是在1958年,毛主席找来故宫收藏的字帖研读,在前50年积累的基础上,毛主席的行草书体发生了一次革命;布局上,我学毛主席的巧妙布局,上下映带,左右呼应,全篇一气呵成,奇大奇小,错落有致,游丝妙连其间。我在努力学习毛主席书法神采的同时,努力形成自己的风格。
我国书法文化博大精深,从甲骨文到现代汉字书法,从王羲之到毛泽东,富有成就的书法家不计其数,我主张要在分析的基础上继承。这“分析”二字十分重要,对一切事物都要采取分析态度,既不要生吞活剥,也不要全盘否定,而是要加以咀嚼消化后,长我之神韵。我在书法创作中始终追求书法要在尊重传统的基础上融入时代精神,彰显新时代的气息。作到法古而不泥古,镕铸古今。
我反对为了功利的目的将字故意写的“丑、陋、病、怪”,而以“奇”取胜。我认为一个人没有深厚的文化知识,广泛深入的生活锤炼,想写好字,很难。齐白石先生常说他自己是“诗4:林凤祥简介
太平军北伐
1853年(清咸丰三年)5月至1855年5月,在太平天国运动中,太平军为攻取北京而进行的作战。
1853年5月8日,太平天国派天官副丞相林凤祥、地官正丞相李开芳率军自扬州西进,会合自天京(今南京)出发的春官副丞相吉文元,全军2万余人,遵天王洪秀全“师行间道,疾趋燕都,无贪攻城夺地糜时日”之命,于13日由浦口北上,迅速入皖,连克滁州、临淮关、凤阳、怀远、蒙城、亳州等地,进入河南,败河南巡抚陆应毂部,6月13日克归德府(今商丘),获大量铁炮火药。后北上刘家口,拟于此渡黄河,取道山东北上。时清廷已侦知太平军意图,急调兵遣将,烧毁船只沿河防堵。太平军乃弃归德,循河西走,接连攻下宁陵、睢州(今睢县)、杞县、陈留,19日全军至开封府城外,攻城未克,移营于朱仙镇。23日撤离,经中牟、郑州、荥阳,26日至汜水、巩县地区,28日开始渡河。7月4日,主力渡过黄河。担任阻击任务的数千名太平军被清军截断,未及渡河,折入巩县南下,转战于河南、湖北,损失大半,后于安徽并入西征军。太平军渡过黄河后,即攻破河南温县,7日进围怀庆府(今沁阳)。怀庆知府余炳焘督率兵勇死守待援,太平军久攻不下。下旬,清军各路援军先后赶到,兵力达2万余人。太平军内攻坚城,外拒援敌,与清军相持50余日。9月1日主动撤围,取道济源入山西,连克垣曲、绛县、曲沃、平阳(今临汾)、洪洞,转而东向,经屯留、潞城、黎城,复入河南,克涉县、武安(两地今属河北)。29日间道突袭河南、直隶交界的临铭关,击败钦差大臣、直隶总督讷尔经额部万余人;乘胜北上,连破直隶沙河、任县、隆平(今隆尧)、柏乡、赵州(今赵县)、栾城、晋州、深州(今深县)等地。10月13日抵张登镇,距保定仅30公里。太平军长驱直隶,震动京师。咸丰帝将讷尔经额革职,命胜保为钦差大臣,惠亲王绵愉为奉命大将军,科尔沁郡王僧格林沁为参赞大臣,会同胜保“进剿”。15日,僧格林沁领京营禁兵、蒙古马步军4500人屯扎涿州,屏蔽京师,并策应胜保军。林凤祥在深州休整后,于22日率军东进,克献县、交河、沧州等地,29日占领天津西南静海县及所属独流镇,前锋抵达距天津城5公里的稍直口村。太平军占静海的当日,胜保即率军赶到,11月5日入天津城,僧格林沁也移营天津西北的杨村(今武清),天津知府钱忻、知县谢子澄等率兵勇7000余人守天津,并破坏运河堤岸,引水环城,阻滞太平军行动。林凤祥等见前后临敌,且兵力不足,便未攻天津,于静海、独流筑垒挖壕,坚守待援。胜保、僧格林沁率2万清军在天津各县地主武装二三万人配合下围攻静海、独流,太平军凭坚固工事顽强抵抗,坚持百天。但终因被困日久,援军不至,粮械匮乏,隆冬缺衣,不得已于次年2月5日自静海、独流,突围南走。6日占据河间府束城镇及附近村庄,坚守一月,粮弹难以补充,乃于3月7日乘大雾再次突围南走,经献县,于9日抵阜城,旋又被清军包围。25日,吉文元战死,太平军处境更艰。幸此时北伐援军已过黄河,清廷令胜保率万余清军赴山东防堵,方使阜城太平军压力减轻,得以坚持。太平天国领导人原拟俟北伐军到达天津后即派援军北上,由于天京外围及西征战场吃紧,由夏官又正丞相曾立昌、夏官副丞相陈仕保、冬官副丞相许宗扬统率的北伐援军7500人,迟至1854年2月4日才从安庆出发,经桐城、舒城、六安、正阳关、颍上、蒙城入河南永城、夏邑。3月11日抵盘龙集<蟠龙集),旋在江苏萧县(今属安徽)包家楼、蔡家庄一带渡黄河,19日占丰县,北入山东境。沿途吸收大批捻军、游民,队伍不断壮大。鲁西地区清军兵力空虚,北伐援军如入无人之境,连下金乡、巨野、郓城、阳谷、莘县、冠县。4月12日克临清,寻因城中存粮军火被焚,未得补充且清军纷纷赶到,形势不利。23日,曾立昌被迫下令放弃临清南撤至李官庄,25日退清水集。清军迅即追击,北伐援军旋又撤离冠县,新附之众大部溃散。曾立昌渡黄河时落水死难,陈仕保率余部退至安徽凤台县展沟集阵亡,许宗扬只身逃回天京。5月5日,阜城太平军突围东走,占领东光县连镇,坚守待援,旋由李开芳率骑兵千余人突围南下接应援军,至山东高唐后知其已败,遂据城固守。由此,太平军兵分两地,势更孤弱。连镇跨运河分东西两部,林凤祥率六七千人拒守。僧格林沁率二三万清军于其四周掘壕筑城围困,同时进行诱降活动。太平军困居一隅,先后出降达3000人。1855年3月7日,清军发起总攻,连镇失陷,林凤祥受伤被俘,15日就义于北京。李开芳袭占高唐的当天即为胜保部所围。太平军依城固守,清军先后用云梯、吕公车攻城,并挖地道埋地雷,均未得逞。连镇失守后,僧格林沁移师高唐,围城清军增至2万余人。李开芳得知林凤祥部覆没,决意突围南返。僧格林沁获悉,于17日夜令南路清军故作疏防之势,诱太平军突围。李开芳中计,当日午夜突围,至距高唐约25公里的茌平县冯官屯,又掘壕立栅,严密防守。僧格林沁引运河水淹灌冯官屯,同时诱降。太平军坚守两月余,,粮弹告罄,陷入绝境。李开芳见势难再守,于5月31日诈降突围,不幸被清军俘获,6月11日在北京遇害。
点评:此战,北伐军在艰苦条件下,长驱6省,转战2500公里,连克数十城,震撼清朝心脏地区,牵制大量清军,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天京地区和西征战场的军事压力,推动了北方人民的反清斗争。但太平军大部分将士都英勇牺牲,表现了革命的农民大无畏的英雄气慨,在太平天国革命史上写下了极其悲壮的 一页。究其失败原因有以下几点:5:董福祥简介
董福祥
董福祥(1839~1908)
清末将领。字星五。回族。甘肃固原(今属宁夏)人。1862年(同治元年)陕甘回民起义时,率众据甘肃安化(今甘肃庆阳)抗清,活动于陇东、陕北,声势颇大。后在陕北被左宗棠部刘松山击败,投降清军,所部改编为董字三营,先后从刘松山、刘锦棠镇压陕西、甘肃、西宁(今属青海)等处回民起义,升为提督。1875年(光绪元年),又随刘锦棠进兵新疆。以收复乌鲁木齐等地及平定南疆阿古柏骚乱有功,得左宗棠赏识。1890年,擢喀什噶尔提督。1895年,率部至甘肃镇压回民起义。后调甘肃提督。18,奉调防卫京师,所部编为荣禄所辖武卫后军。19,义和团运动迅速发展,清廷采取“招抚”策略。董福祥部士兵纷纷加入义和团,杀死日本驻华使馆书记官杉山彬,并参与围攻东交民巷使馆。八国联军侵占北京时,董福祥率军护卫慈禧太后和光绪帝西逃。清政府与八国联军议和过程中,外国侵略者要求处死董福祥,清廷不允,旋被解职,禁锢家中。19病死于甘肃金积堡(今属宁夏)。
篇6:孔祥熙简介
孔祥熙
姓名:孔祥熙
出生年月:1880年
籍贯:中国山西省太谷县人
职务:历任南京国民政府工商部部长
财政部部长
行政院院长
中央银行总裁
中国银行总裁等职
中国官僚资产阶级代表之一,与蒋介石、宋子文、陈果夫兄弟合称”四大家族"。字庸之。南京国民政府行政院长兼财政部长。山西省太谷县人。早年经营钱庄。
19留学美国,毕业于耶鲁大学。辛亥革命后,任山西督军阎锡山的参议。19后,任鲁案善后公署实业处长,中俄交涉公署驻沈阳代表。
1924年任广东革命政府财政厅长。
1927年任武汉国民政府实业部长。
7:唐运祥简介
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唐运祥
颁奖主持人:王小丫
颁奖嘉宾: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主任王梦奎
颁奖词:他对国字号保险企业实行大刀阔斧的改造;他带领企业在海外资本市场成功完成“惊险的一跳”。他给国有金融企业改革提供了崭新的思维一个绝对不保守的保险专家!
现场对话实录
王小丫:王先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连续四年他都来到我们的颁奖典礼的现场,想请教一下王先生,现在在我们国家,中国经济各种推动力当中,民营企业是十分活跃的,您觉得用什么样的办法进一步调动国有企业的活力?
王梦奎: 你提的是非常复杂的大问题,我简单讲的话,按照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面向市场,注重体制创新,注重技术进步,注重调动更多人的积极性。
王小丫:首先要恭喜唐运祥先生,我知道很多保险公司都有打算在明年准备退出车险,您所领导的保险公司在对车险会有什么样的打算?
唐运祥:车险是我们保险公司主要的业务险种,所以其他保险公司也没有说要退出车险,如何进一步提高车险方面的经济效益为客户提供更多的服务是我们各家保险公司共同要做的事情。
王小丫: 今年我们都知道在中国很多地方都发生了水灾,给各地的损失好几百亿,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给农民造成的损失。我想知道,保险公司在农业的赔付方面数字是多少?
唐运祥:我觉得,为社会经济生活和老百姓的生活素质提高,提供风险保障,是我们保险人的责任所在,我们公司每年承担着保险总金额十万亿元人人民币,每年为各种自然灾害,包括各种水灾、风灾上百亿人民币,为农业保险自然灾害人民币也在这个之内。
王小丫:具体来讲,今年有多少呢?
唐运祥:比如我举个例子,比如我们一次大的洪水,我们公司赔付达25亿多,直接的受益是农村和农民。
王小丫:现在我们请王先生给唐先生提一个问题?
王梦奎:我想接着主持人的问题,我知道唐运祥先生做过县长,对农业的问题发展非常关心,我们国家是农业自然灾害多发的国家,我想知道,你对于发展农业保险在体制方面应该怎么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唐运祥: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儿班门弄斧,我觉得现在党中央和国务院对三农问题非常重视,社会对三农也非常关注,农业保险应该是三农问题之一,目前我国的农业保险由于种种原因,保险的深度和力度还很低,为了促进农村经济的发展,保障农民的经济利益,现在国家有关部门正在积极地调查研究。我们公司也派出了农业保险的专家参与调研。我想,在可预见的时间内,能够探索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符合中国国情,政策性与商业型保险的新路子。
唐运祥:人保财险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篇8:徐贵祥简介
老街沧桑
:徐贵祥
小时候,我认为老街是一座城市,至少曾经是一座城市,再至少将来也会是一座城市。
老街坐落在皖西中部丘陵的一个高台子上,基本上呈“f”形,三条大街构成了老街的全部。上面一横的右端,顶着我就读的小学,教室好像是道家建筑,我记得大梁上还画着八卦图案。“f”下面那一短横,一直伸向街南头,顶端是一座清真寺。我姥姥家住在老街的中心,不偏不倚正好在下面那一短横和一竖的交界处。姥姥家的后面已不是街区,往北是一个土坎,再往北是河湾,那便是老街的“郊区”了。河湾里有茂密的树林、摇曳的竹影,老街人生活的重要源泉龙井也镶嵌在河湾中间。老街的路心铺着整齐的青色石板,这些青色石板不仅承载着生活的步履,也勾勒着老街的历史,有些石板上还镌刻着文字。街上住着卖油条的,刻私章的,轧棉花的,修收音机的,卖百货的,木匠、篾匠、铁匠、理发匠,染坊、油坊、米坊、豆腐坊,还有清末太监、下放干部,一应俱全。每到夏天,街上有叫卖鸡头米(芡实)的,有拉京胡的,有说大鼓书的,倒也有声有色。大人们用龙井水沏一壶六安瓜片,摇着芭蕉扇,边品边聊,舒坦得像神仙。一年总有那么几次,要在东头学校的操场上挂起黑边白幕放电影,那就俨然是节日了。这样的好时光实在太少,更多的时候我们只能靠“打仗”充实文化生活。
跟多数人的童年相似,我小时候酷爱“打仗”,特崇拜陶声奎。陶声奎是公社食堂炊事员陶大伯的儿子,比我们大好几岁,因而是我们“公社小孩”的司令。陶声奎率领我们“南征北战”,今天跟南头小孩交手,明天跟北头小孩比画,英勇无畏,所向无敌,每每遇到恶战,陶声奎总是身先士卒,冒着砖头泥块,领头羊一般左遮右挡,保护我们。陶声奎给我们每个人都封了官,是按绰号分的,我因为姓徐,与“许”谐音,加上顽劣好斗,被称作“许大马棒”。其实当时我就知道这不是个好角色,但我更知道,“许大马棒”是旅长,为了一个“旅长级别”,我在家乡被人喊了许多年“许大马棒”。
这是上世纪60年代末的故事,那时候我也就十来岁的样子。无论是军事常识还是文学素养,应该说都是那个时代给我打的基础,老街既是我的少年军校,又是我的早期文坛。
我家老屋在老街西边的另一个高台子上,但小时候我和时任公社干部的父亲住在老街中心。印象中有一回跟北头小孩作战,游击到了老街北面。那里是一片河湾,我站在河湾中间的龙井沿上,向东眺望,视野上空是一轮高悬的皓月,月光笼罩着的,便是“f”街上面一横向左延伸的一截,也就是街的北头,感觉中从那截街面上隐隐升腾起一片光晕,一溜屋脊鳞次栉比,在幽暗的月影中巍峨耸立。我当然知道,那段街面只有很少几幢砖瓦庭院,而多数皆为土坯茅屋,但是在那月光朦胧的夜晚,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在今天的记忆中,那天的老街,就是一座城市,一座有着神秘历史的城郭。今天想来,大约是因为我太想当一个城市人、太想让我的家乡成为城市的缘故吧!
事实上,关于老街的历史,的确流传着“倒了娥眉州,建了六安州”的故事,六安州就是今天的六安市。
许多年过去了,我已经遗忘了很多东西,而惟独对于老街的一草一木乃至门板和青石路面记忆犹新。现在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其实,老街是不是城市,或者说是否曾经是城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街提供的那一份独特的感觉,那叫卖声、读书声、铁匠铺里的淬火声、篾匠铺里的裂竹声、胶底布鞋踏在青石街面上的橐橐声的混合,还有刚出炉的烧饼的香味、热豆腐的气息……这一切都似乎在显示,老街的日子是喧闹的,清贫而火热。老街的上空永远飘扬着浓郁的生活气息,飘扬着人的气息。
我们终于跻身于城市的峡谷,久居闹市,几乎被钢筋水泥封闭了,脚不沾地,把我们和土地长久隔离。而回忆起阔别数年的故乡,一种异样的清凉便从遥远的故土扑面而来。
今年5月,应安徽电视台“前沿访谈”栏目的邀请,我回了一趟故乡,公干之余,排除了众多的干扰,坚决地去了一趟老街。尽管我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老街的破败还是触目惊心。自从参军之后,离开老街将近三十年了。三十年,这个世界上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啊!天变大了,路变短了,树林变小了,河床变高了,青石板几乎被挖光了,那口长久萦绕我心头的龙井,几乎被浑浊的溪水淹没了。改革开放之后,老街的多数居民都跟随镇政府迁往西边,一条通衢大道两边真的生长出一座新型的城镇,老街便被抛弃了。
在“f”街下面那条短横的顶端,一条老狗傲然昂首,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似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给我来一个下马威。老狗再老,也老不过我,它哪里知道,它现在盘踞的位置,乃是我当年“打游击”的根据地,那时候我比它威风多了。我为老狗而感动,它是留守老街的不多的动物之一。
终于找到了龙井,然而此时的龙井面目全非,全然没有我当年记忆的清冽幽深的感觉,水面与河沟平齐,分不清楚是河水还是井水。顺着井壁,水面上浮着厚厚的青苔,上面居然还有青蛙打坐。我被这个意外打击得心灰意冷,正在失落,不远处茅屋里走出来一位估计已逾七旬的老人,问我们:“你们是哪里来的?”大约是看这老汉年纪大,介绍徐贵祥他很难知道,而我父亲在这里当过公社书记,几乎家
喻户晓,所以陪我同行的表弟任家杰先把我父亲的大名抬出来。岂料老汉眼一瞪说,徐彦选我怎么不认识?他不是徐贵祥的爸吗?知道徐贵祥吗?在北京,大作家。任家杰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大作家?老汉说,你门缝里看人啊?我天天看电视,只要有徐贵祥的消息,我一准能看见。《弹道无痕》、《历史的天空》、《八月桂花遍地开》……老汉如数家珍,末了还得意地向我们冷笑一声:知道吗?徐贵祥就是吃了这口龙井的水才出息的,听说他要回来修这口井。
说真的,那一瞬间,我真有点受宠若惊。荒草土坯屋内,黑白电视机前,一个孤独的看井人,一个年迈的村夫俗汉,居然有如此浓郁的乡情,居然有如此强烈的荣誉心。我是他自豪的资本,他是我精神的盟友。为了这个因为我而自豪的老汉,我也应该写出好的作品———我们负起责任的理由,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站在井边,我沉默了很久。直到我们快要离开,老汉才似乎想起了什么,揉揉眼睛,把目光定定地落在我的脸上,嘴巴蠕动着说,未尝,未尝你就是……
我说我是徐贵祥,谢谢你老人家。
老汉神情一变,赶紧张罗烧水,要让我们喝一杯龙井茶。
离开老街之后,我突然想,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想寻找的并不是城市,而我永远需要的是老街。城市遍地都是,而且越来越多,大同小异,但是我心中的老街只有一个,尽管在三十年后面目全非。但是三十年前的老街在我的心中是不死的,那绿阴婆娑、人气旺盛的古色古香的记忆,那宽阔的河面和清澈的溪流,那永远像少女的眼睛一样明亮的月光,正是我心灵的家园啊!
简介:徐贵祥,军旅作家,9:王祥夫简介
门牙
:王祥夫
王小安满脸泪痕地坐在了饭店对面宾馆的台阶上,他一直在想,自己的那颗假牙,怎么会掉到客人的汤盆里?王小安突然掐了一下自己,明白这不是梦,再摸摸嘴里,那地方是空空的。他进到了宾馆里边,他想照照镜子,宾馆里一进门就是一面大镜子。宾馆总台那边的人都听到了王小安伤心的笑声,他们都回头朝这边看,看我们的王小安满脸泪痕对着镜子笑。他为什么笑?谁也不知道。
饭店要招工了,我们的王小安去报了名。
一共三十多个乡下来的小伙子,先是,考普通话,念一篇文章,只这一下子,怎么说,就被打下去十一个,然后是考知识性问题,各种的餐具已经摆在了那里,要这些乡下来城里的年轻人说哪个是盘子?哪个是碟子?哪个是吃碟?哪个是衬碟?哪个是鱼盘?哪个是饭碗?哪个又是汤碗?就又让打下五六个,然后是把各种酒又琳琳琅琅地摆了出来,要他们一个一个回答,哪种是啤酒?哪种是红酒?哪种是白酒?哪种是花雕?哪种是人头马?直看得这些乡下来的年轻人眼花缭乱,村子里喝什么酒?喝他妈个鸡巴酒!还不是提上瓶子去打高粱酒和薯干儿酒。结果呢,又让给打下了几个。
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饭店里又要考他们走路,考他们端着盘子上楼下楼,看他们谁走得稳,而且看他们谁走得快,要飞快,只有这样才能把菜用最短的时间送到,保证菜的热度,菜有时候亦是娇气的,温度变了,口感就没了,或者是,稍一过时,就不再是那个菜,比如,拔丝冰激凌,这道菜真是无聊,好吃不好吃?并不好吃,但考的就是厨子的功夫,当然,也考传菜的服务员的手脚是不是敏捷麻利。这时候,饭店里已经没了顾客,是下午三点,正是饭店的空当,要有,也是泡饭店的,就是那两个客人,还在一楼的角落里说说喝喝,菜早就凉了,又让服务员给热了一下,是一盘炒菜心,酒是早就没了,只杯子底剩那么一点点,他们现在不是喝酒,是闻酒,两个男人,举起杯碰碰,再放到嘴边闻闻,再放下,他们是一直在那里说话,脸靠脸很近,红着,不太像是谈生意,店里呢,岂有往外赶客人的道理,就让他们在那里说吧。
店里要考这最后的十个年轻人了。就考端盘子走路,让他们端了托盘,盘里是一瓶啤酒,两只亮晶晶的杯子。让他们在二楼平地上先走一回,地上洒了水,有那么点滑,如果走得好,好像就不滑了,如果走不好,时时有被滑倒的危险。这时候,那十个最后被留下的年轻人就都关心起自己的鞋子来,但他们来不及换了,他们只好一个一个地走一回,要走得快,又要不滑倒,滑倒就算自己把自己被录取的资格取消了,一边走,一边还要照顾手里的盘子。上楼下楼更是这样,楼梯上的红地毯临时都撤了去,卷起来,滚到了一边。楼梯上也洒了水。那个女大堂经理手里还拿着什么?是秒表,小烧饼样大的秒表。那两个客人,这会儿又都不说话了,两张脸都扭着朝了这边,看这些年轻人走路,看他们托了托盘在水津津的地上走,结果是,一个摔倒了,这自然,便没有被录取的可能了,走下去,又一个是,手里的盘子“哗啦”一声飞出去摔在了地上,这自然又是出局,这就是说,只剩下八个了,再下一个,那七个就会,怎么说,从此有工作了。紧接着,又有一个,是托了盘子上楼,才一迈脚,就一个跟头。他的眼花了,紧张让他眼花,楼梯又是黑白两色一道一道的。接下来,就只剩下七个了,按理说不必再考,但饭店这边还要考。
接下来,我们的王小安终于也出了事,他是从楼梯上一下子栽了下来,先是,他手里的盘子,歪了一点,他想让它们正过来,却更歪了,要从手里滑下去了,他把身子往前努过力去,想这样把盘子的角度校正过来,想不到脚下便没了根,人就一下子也跟着飞了出去,直从楼梯上翻了下去。王小安从楼下站起来的时候,连那两个客人也傻了,吃惊地站了起来。王小安满嘴都是血,而且呢,他吐了吐,竟吐出一颗牙齿来,是一颗门牙。
我们的王小安哭了起来,不是哭牙,是哭机会失去了。一个乡下的年轻人,为了找一份儿工作,千辛苦万辛苦地进了城,却生生把一颗门牙给碰掉了,王小安伤心极了,哭得伤心极了。那个主考的大堂经理既是个女人,便容易被打动,她一直在那里坐着,冷静地看着这边,其他人的考试也都停了下来,却都看着她,她心里也很难受,好像是,王小安掉了一颗门牙,饭店里就好像,怎么说,欠了人家点什么?这个女大堂经理,叫黄木棉,是山东那边的人。她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小小心心地走过地上的那一片水,两只胳膊一张一张,她走到了王小安的面前,她对王小安说:“哭什么哭,我看你可以留下了,不过你要马上去镶牙。”王小安停止了哭,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让我去镶牙?”
“对,镶牙,镶你的门牙!”黄木棉说。
2
半个月很快过去了,王小安的门牙镶好了,他想不到镶一颗牙会要到二百五十块钱,二百五十元对他而言不是个小数字,他把镜子拿过来照照,这新镶的牙好像和他原来的牙没什么两样,美中不足的是假牙上有牙套,亮亮的金属。王小安去了饭店,见过了黄木棉,黄木棉看了看他的假牙,好像对他的假牙还算满意,她让王小安先去后边把衣服领来,还有帽子,白色的衣服和白色的帽子,是跑堂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真是精神,白衣服上有金色的缘边,扣子亦是金色,裤子上亦有一条金线。这天正好下着雨,空气中水汽充盈,街上到处是过往的小汽车,行人呢,都撑着伞,在伞下匆匆穿过街道,街道和街道两旁的建筑都是湿漉漉亮晶晶。
王小安上班第一天的工作就是,跟着那个叫阿勇的把一大块一大块的白布往地上铺,一块接着一块铺,这样的一块一块的大白布是旅店里用旧了的被里,布铺在地上一来是防滑,二来是也不会踩到遍地是泥脚印,也好看一些。从外边看,饭店就是吃饭,或者是散座或者是雅间,无论散座和雅间,都是吃饭。说到饭店,还会让人想到的是做饭和炒菜,饭店里做什么饭呢?米饭、馒头、包子、饺子、干的、稀的,菜呢,一般人就想像不来了,想来想去也不过是凉盘和炒菜,说到凉盘,一般人都会多多少少说上那么几种,说到热菜,一般人也不难说上那么几种,这就是人们对饭店的印象。如果真到了饭店,翻翻菜谱,就要复杂得多。
王小安上班第一天,就知道了自己的工作只是跑堂的一部分,他只负责传菜,就是把菜从厨房里端出来,端到客人的桌上,再由服务员接手。所以呢,他的师傅阿勇———原来端盘子也是要拜师傅的,饭店里已经给他安排了阿勇,要阿勇带一带他。他的师傅阿勇告诉他首先是要把店堂里的餐台都记好,店堂里的餐台原来都有编号,记住了餐台的编号才能送菜,菜不能送错,你要是送错了,客人见菜一上桌动筷子就吃,到时候无论这道菜多么昂贵都要你来出钱埋单。鱼翅,如果是一盘干烧排翅上错了桌,那桌的客人相信会高兴死,相信会马上冲锋陷阵地吃起来,到时候,会要你几个月的工资来赔这道菜。
“记住了没?几号桌几号桌都要记好。”阿勇对王小安说。
阿勇还告诉王小安,这时店里到处是客人,你也别走来走去,到晚上下了班你好好儿地来回走几遭,不走是记不住的。阿勇还告诉王小安,当服务员真是一件苦事,各有各的苦,你传菜,第一件事就是要眼疾手快,要防着撞了人,要防着把菜撒了,要防着把油泼客人一身,到时候你都要受罚。如果你上的是鲍翅,你想想,你赔不赔得起。当服务员也是苦事,客人如果盯上你找你的麻烦你就完了,客人会事先准备一个死蟑螂,到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把它放到一道菜里,怎么办?所以,当服务员的要特别的和气,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要笑,笑得还要好看。你要是惹了客人,比如,客人会趁你不注意把一杯滚汤的茶水浇到兰花里,到时候也要你赔。阿勇忽然把说话的声音放低了,说在这样的大饭店里工作,最最重要的是要认识大厨,如果大厨看上了你,你就算是坐了直升机。
“我知道,我知道。”
王小安当然知道当一个大厨是什么意思,但从一个传菜的升到大厨太不容易。
“好好儿地学,也许运气会找你。”
3
接下来,阿勇把大厨的名字悄悄告诉了王小安,又把二厨的名字也告诉了王小安,大厨与二厨,在饭店里,就像是戏班的名角儿,他们都娇矜得很,喝很好的茶,用很小的那种紫砂壶,手巾和帽子从来都是雪白,不带一星油渍。行里的规矩,他们也不会抽烟和喝酒,他们的嗅觉和味蕾简直要比德国黑背都好,鱼翅拿过来只须一闻便知是什么货,鲍鱼也只须一闻便知是什么鲍。闭上眼,可以靠鼻子分得清老鼠斑或东星斑。在这个饭店里,关于大厨的传说几近神秘,一般人,大厨睬都不会睬。
“你要先把厨房里的人都认识到,先混个脸儿熟。”
阿勇说人熟了就好办事了,你出了什么事,比如,把菜撒了,人家会帮你补回来。
“大厨叫什么?”王小安想把大厨的名字记住。
但阿勇不再说,并且马上瞪起眼来,说你这个王小安看上去像个机灵鬼,怎么一眨眼就忘了,我不能再告诉你,想记住,你就把耳朵伸出去,人在店堂里,耳朵要伸到厨房那边,那你就会记住了。
“我叫什么?”阿勇忽然问王小安。“阿勇。”王小安说。
“王翔宇,记住,我叫王翔宇!”阿勇说他爸爸生下他就想让他当飞行员,想不到他来当跑堂,飞机跟他没一点点关系。
“再对你说一遍,林丽祖。”阿勇又小声说。
王小安不知道谁是林丽祖,又愣在那里,张着嘴,怎么说,有点懵。
“大厨啊,除了他谁还敢叫这样的名字!”阿勇叫了起来。
4
王小安在心里,已经在想着大厨了,他想自己有什么办法才可以和大厨认识?他想着自己进厨房当大厨的那一天,只有到了饭店,他才知道厨房竟是圣地,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厨房里去看一眼,王小安是心大气高,虽说从乡下来,但王小安的心思却不是乡下的路数。王小安现在已经知道了从里边传出的菜哪道是大厨的手艺。菜盘上,都有那么个小纸条,上边用油笔写着编号,看编号,便知是哪个厨师的手艺,惟有大厨的菜什么都没有,每当这菜从里边传出来的时候王小安心里便是一阵激动,他会用清亮的嗓子大声说:“光看着就好,别说吃!”他希望自己的话会被里边的大厨听到,但会不会呢?侧过脸朝里边看看,厨房里边照例是“叮叮当当”的切菜声,“哗啦哗啦”的炒菜声,“唰”的一声,又是什么下了锅?“哄”的一声,怎么会冒起好高的火苗。王小安想知道是什么下了锅,但他看不到,里边是火光闪闪,油烟滚滚。
“愣什么愣?接菜!”里边已经有人说话了,一盘菜已经从里边送了出来,腾着热气。
王小安很努力地做着事,是努力,也就是,走路说话都十分上心,骨子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唯美主义者,用一般人的话是“爱美”,他不许自己的衣服有一点点油污,也不许自己的帽子有一点点不周正,他也不许自己的手指甲上有一点点泥垢,他是从乡下来,却不是乡下的路数。王小安很快就学会了一只手端盘,盘里呢,是五道菜,托着。托盘与他的脸齐,他走过的时候,有人会多看他几眼,或者再看几眼,嘴里说:“噫?!”是让人眼前一亮。传菜最难的其实是端汤,一只托盘里放一盆汤,走起路来便晃,只好用双手端着。在别人,会端得低一些,像端了马桶在那里,而在王小安,却非要端得不能再高,汤盆高了,人的腰便挺起来,身体也跟着抬起来,腰身便有了劲头,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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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王小安已经在饭店里干了半个多月,是六月,天气在一天一天热起来,饭店里却是没有季节的,是舒适,是人在里边待着不那么想出去,想多待一些时候。但星期六日的时候,客人多的时候,饭店里还是乱,王小安就在这七乱八乱里把一道一道菜送到桌上。是这天下午两点多,由于是星期天,客人还是满台满座,人声沸沸的。大堂经理黄木棉忽然让服务员通知王小安马上去她那里一趟。大堂经理黄木棉的办公室就在院子里南边的平房里,因为饭店的生意太好,像样一点的房间都装成了雅间。这个时候,客桌那边十分忙,王小安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是什么事黄木棉要他去。他提了托盘忙忙地去了,在外边把门敲敲,其实他不必敲门,门只虚虚掩着,里边说了话,声音很凶:
“进来!”
王小安便站在黄木棉的面前了。黄木棉的桌子右边是一大盆绿萝,长得真是旺盛,绿萝旁边是一盆兰,兰花的生长总是不动声,从春天开始就一直是那样,不肯多一片叶子,也不肯少一片,好像是在和人较劲。兰花旁边是一块碧蓝的松耳石,桌子另一边的条案上是一只大红瓷瓶,里边插着黄色的百合。黄木棉的桌子是朝着窗那边,王小安进来的时候黄木棉便把身子转了过来。她实在是太忙了,她转过身的时候王小安才明白她刚才是在打电话,在对电话里的人解释什么,把客气话说了又说,这时,手机还在她的手里拿着。
“你张开嘴,把嘴张开。”黄木棉总是很忙,因为忙,她说话从来都不拐弯抹角。
王小安不知黄木棉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他笑了一下,把嘴张开了。
“你呲呲牙,让我看看你的牙。”黄木棉又说。
王小安就更不知所措了,他想笑,但他此时不敢笑了,他把自己的双唇咧咧开,让自己牙齿全部露出来。这时便听黄木棉生气地说:
“好啦,好啦,明白了!”
王小安还想听到什么?他看着黄木棉转了一下身子,把桌上的什么拿在了手中。
“告诉你,你被解雇了。”黄木棉十分生气地说。
这是黄木棉的话,好像是为了解释这句话,黄木棉把她手里的东西让王小安看了一下。王小安没看清,往前凑了一下,这才看清了,黄木棉的手里是一粒假牙,只是,在那一刹间,王小安还没反应过来那是谁的假牙。黄木棉是十分生气,她对王小安说:“你摸摸自己的嘴,你的假牙在什么地方?”王小安这才慌了,他摸了一下自己的牙,那只假牙已经不在了,也就是说,黄木棉手里的假牙就是自己的牙。
王小安懵了,他不知道自己嘴里的牙是怎么到了大堂经理的手里。
“告诉你,你被解雇了!”黄木棉又十分生气地说,她不想多说,那客人不是一般的客人,是上边的,只几句话就把她急得够呛,她也不想问清楚王小安的假牙是怎么掉到了客人的汤盆里?是客人吃到后来,在汤盆底“哗啦哗啦”发现了它,结果是,那一桌客人都恶心得“哇哇”直吐。黄木棉不想多问,她的事实在是太多,她也不想对王小安说饭店白白赔了客人一顿饭,这顿饭,饭店等于白白送了每个客人一例干烧鱼翅!“你出去吧!”黄木棉又大声说,她看着王小安,看着这个从乡下来工作还没几天的王小安摸着自己的嘴慢慢慢慢退了出去,她又喊住了王小安,要他把那颗假牙拿回去。说实在的,她对王小安的印象很好,她还有些不舍得这个从乡下进城打工的小伙子,但她还是必须把他解雇掉,她也想不明白,假牙怎么会掉到客人的汤盆里?是王小安打了嚏噴还是出了什么事?这种事,她从来都还没碰到过,那桌客人呢,当然过去也不会碰到过,但,居然让他们碰到了,居然,还让他们恶心得“哇哇”直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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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安满脸泪痕地坐在了饭店对面宾馆的台阶上,他一直在想,却一直想不清楚,自己的那颗假牙,怎么会掉到客人的汤盆里?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王小安突然掐了一下自己,明白这不是梦,再摸摸嘴里,那地方是空的,空空的。王小安站了起来,上了几个台阶,又上了几个台阶,他进到了宾馆里边,他想照照镜子,宾馆里一进门就是一面大镜子。宾馆总台那边的人都听到了王小安伤心的笑声,他们都回头朝这边看,看我们的王小安,满脸泪痕对着镜子笑,他为什么笑?谁也不知道。 (羊城晚报2023-10-01)